随缘写点,投喂自己,造福他人。

【时间线来到现实贺文/叶修中心向】微光

12月2日,杭州,夜大雪。


这是他心中尘埃落定的日子。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,但也未曾想老东家如此不留情面,步步紧逼,就差指着鼻子开骂。于是字也签了,眼刀也挨了,厚外套穿上,证件揣好,又捎了一包烟,转身出门去,这就算是离开。东西没有什么好收拾的,斗神的账号卡已经拱手送了人,到最后还挂念着的沐橙——那个离开时攥着他袖子的姑娘,到底也不是需要他操心的小鬼了。


所以说尘埃落定,等到解约协议从长桌的另一头扔过来时,他签的无所挂碍,怎么两手空空地来,就怎么一无所有地去。陶轩或许以为这是种残酷的送别方式,但那些头顶的悬石其实伤害不了他,最终落下也不会将他掩埋。


他不记得从会议室到嘉世大门口的路是怎么走完的了,好像什么都没想,好像偶尔点水一样掠过去两三个念头,很快又恢复成无波无澜的空白。就这样一步接一步,头不自觉垂下一点,烟也忘了抽,不快不慢地走到这栋建筑的出口处。他抬眼,面前的玻璃门转得他有些头晕,好像每一面上映出来的影像都不是自己,而是别的什么人。


门的玻璃里夹了枫叶样式的金丝,这是三连冠后陶轩瞒着他们换的,抱着奖杯凯旋归来的时候,所有人都从这扇门下依次通过去。此时不知道是不是门灯发白的缘故,它看起来像是一整块精雕细琢又寒气森森的冰。他在门边停了一会,试图点燃一支烟:其实他一直都不喜欢这种旋转门,三扇门页总如利刃一般轮换着指向人们。


他从门里透过去望外面,相对于这个时间来说,天黑得简直毫无理由。里面还是亮堂的,照着香烟燃烧的颗粒袅袅上升,搞不好世界是个巨大的烟灰缸,走出去就要裹上一身厚重的烟灰。他眼皮一瞬有些滞重的下沉。


冷风时不时灌入,夹着片片雪花淋进来,门口的地板上始终有那么一片水痕,湿漉漉的。


一支烟好像要一个世纪那么长才能燃完,终于,他跟在一块玻璃后面,被一种坚决催动着走了出去。这一个十年也许就是在这一刻终结的。


沐橙追出来,他同她解释几句,又道别几句,最后还是劝她回去。他分明看到了眼泪,所以沉默着离开了原地。


其实出去了也没什么。天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黑,街灯也亮得十分稳定,楼下的M记人进人出,断断续续飘出柔和的影视金曲——除了冷。他对着手心呵了口气,把领子往上提了提,又插进口袋里捂住。暂时没有地方去,就沿着人行道走。行人们看上去穿得都比他要厚实,并且步履从容来去匆匆,他看到了很多原先走在他身后的人的背影。而大雪一直没有停过,沉重地压下来,要么被他抖落了,要么最后化在了他身上。雪越下越大,他扯了扯外套的兜帽,戴上了。如果有什么人注意到了这个快要融进人群的男人,也许是因为他一身灰黑却没怎么沾上苍苍的白雪,也许是因为他寻找视焦无意投过来的眼神。


他感到隐隐地发烫,从身体中心向外延伸,最后两只藏在口袋里的手烫得几乎要烧起来。


他喃喃道,天真冷啊。他想,如果能再玩一盘荣耀,继续玩下去,永远玩下去……他还有一张账号卡。


一提到那张名为“君莫笑”的账号卡,他就无法抑制地想起所有人和所有事来。二十五年的回忆比雪更重,在那一瞬间侵袭了他思绪的空白,死亡摧枯拉朽,生存不可言说。他深吸一口气,直到无法再吸入空气的眩晕的时刻,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。他早就明白。


有人在奔跑。积雪咯吱咯吱地塌缩下去,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越来越近。他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谁。但奇怪的是,与此同时,在这个落雪的凛冽的夜里,无数的目光在望向他,或是迫切,或是期待,上一次被这样灼热的目光包裹,还是在六年前总决赛的赛场上。现在他的处境几乎可以用潦倒落魄来形容,但那些目光的真实确实强大到不容他质疑。他穿过街道,转身,看到一家网吧的灯牌亮着,赫然写着六个大字——兴欣网络会所。


叶修笑了,想起刚才他道别时挥手说过的话。


“休息一年,然后回来。”






短打,纪念一下宇宙重叠,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,是为了庆祝……故事开始啦!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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